金石之誓

[雨血/偃淬中心]人生若只如初见

（本文又名：《舔狗·偃淬传》）

小淬淬单箭头左冥主，然而左殇就是个大猪蹄子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，把一众小姑娘小伙子骗得不要不要的……

ooc，左殇和魂有没有走形我不知道，小淬淬多半是走形了。

我用隐杀这种猥琐操作打boss，boss快跑到头的时候直接打断他的进度条，让他重新跑，所以……小淬淬一招都没出就被魂干掉了（允悲）

***

　　“下手稳狠，毫无拖泥带水，是成大业之人。”

　　那人伪装出的声音依然嘶哑，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夸赞。

　　偃淬的呼吸乱了一下，又在瞬息之间恢复平静。

　　“只要过了这关，你会拥有你想要的一切。”

　　三言两语之间，就能彻底挑起一个人的野心和斗志，真不愧是……左大人呐。

　　偃淬的战意瞬间被激起，但与此相反的是，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，闷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
　　早在我提着那所谓的“师父”的头来见您的时候，我已是您手中的棋子。

　　我会为您奉上一切，也会为您放弃一切，我的一切早已属于左大人，我会是左大人手中最有用的棋子。

　　若我真的杀死魂大人，您恐怕第一个不会放过我吧，所以……您又何必欺骗我呢？

　　只不过……凭我的实力，还杀不了黑伤大人，所以……左大人那句话，大抵跟死刑犯的断头饭是一个意义吧。

　　不过……左大人的一句夸赞、一句期许，是无数珍馐佳肴也换不来的啊。

　　“我绝不会失掉这个机会。”

　　偃淬压下心中澎湃的情绪，努力保持声线平稳，不在左殇面前失礼。

　　“那便祝好运了。”

　　听起来相当真诚，实则漫不经心，果然……不愧是左大人。

　　偃淬一动不动，任由马车自他身侧驶过，任由三位白衣人追随着马车远去。

　　既然这是您的愿望……

　　偃淬抽出双剑，高声道：“请现身罢，你应当已潜伏于此附近好一阵子了吧。”

　　话音刚落，四周杀气变得粘稠起来，一名白发剑客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。

　　站在左大人待过的位置上。

　　魂的身形飘忽不定，与杀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，双眼如鬼魅一般，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薄雾之中，令人捉摸不透。

　　他的神情却意外地坚定，或者说……干净，没有被贪婪和欲望污染，没有因仇恨和怨怼扭曲，甚至没有将死之人挣扎求存的丑态。

　　跟左大人说的一模一样。

　　偃淬不由握紧手中双剑。

　　魂神色不动，眼中却带着一丝探究：“这真是一个巧妙而凶残的布局……白公子无疑已经得到了足以统一武林正道的威望，然而你又得到了什么呢？”

　　我得到了什么？

　　“我什么都没得到，我还失去了左冥主……”

　　偃淬的神情相当冷静，声线平稳，就好像失去一切的不是他本人一样。

　　黑衣冥使相当惊讶，追问他是否杀死左殇。

　　他怎可能杀死左大人？

　　或许是感受到死期将至，偃淬不想再掩饰内心的情感，对眼前的黑衣冥使发问：“你可否知道，左冥主时常向我提起你？”

　　“他说什么？”魂硬是把疑问句说成了陈述句，似乎对左殇的话毫不在意，然而微妙波动的杀气却出卖了他的内心。

　　分明有这么一双鬼魅般的眼睛，眼神却如此清明透彻。

　　果然……

　　偃淬也不知自己是何种心情，他张了张嘴，最后只把左殇说过的话复述一遍。

　　“他说，练成绝世剑法之人，要么聪明得不能再聪明，就像他一样……要么傻得不能再傻，像你一样。”

　　他自己呢？既无法做到左冥主那般算无遗策，又无法做到魂大人那样心如琉璃，没有半点杂质。

　　他的剑法，是比不过魂大人的。

　　“但是他告诉我，傻的人总是比聪明的人更难对付一些。

　　“从那时起，我就天天盼望着这一战！”

　　偃淬一直盼望着这一天，他想看看，那个与左大人齐名的人，被左大人如此看重的人……究竟是何等人物！

　　魂的身法极快，偃淬很难确认他的位置，周围的杀气也如同海面下汹涌的暗流一样，绊着他的行动，使他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。偃淬索性放开一切对己身的防御，凭着直觉发动攻击，也只在魂身上留下六道创伤。

　　直到血红的黑伤刺入他的心口，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。

　　偃淬只觉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，几乎维持不住站立的姿势，他的思绪却异常活跃，往常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东西，如今占据了整个心神。

　　“哈哈哈……果然只有你……能与他相提并论……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人……”

　　偃淬似乎感受不到心口的剧痛，任由自己沉浸在回忆之中。

　　那个人啊……是那人发现了我的天赋所在，是那人教导我真正的剑术……若是没有左冥主，偃淬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，不知死在何处……

　　然而，只有魂大人才是左冥主真正重视的人，魂大人在左冥主心中的地位，谁都比不过，哪怕是老冥主，哪怕是冥主夫人，也比不过。

　　像他这样的人，不管如何努力，也只不过是左冥主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。

　　然而……也只有魂大人，才值得左冥主重视吧……

　　真是……不甘心啊……

　　“他……说……我有朝一日一定……会……死去的……如果是你……送我上路……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……”

　　所见之景色越发模糊，偃淬努力睁大眼睛，只看到眼前之人黑衣如墨，白发如霜。

　　……是左大人吗？

　　偃淬仿佛又回到了久远的过去，他的师兄们奉师父的命令杀他，而他紧握手中之剑，欲杀出一条生路。

　　生死关头，一个黑衣白发的男子倏忽而至，仅一招，便杀死了他的师兄们。

　　那个男人优雅而冷酷，他收起长剑，缓缓转身。男子虽然遮掩了面貌，但他的身形，他的气质，他伪装过的嗓音，深深地烙印在少年心间。

　　左殇给予偃淬一个变强的机会，从此，偃淬便献上自己的一切，任由左殇驱使。

　　偃淬愿意为左殇做任何事，哪怕左殇视之如工具，当他无用时又弃之若敝履。

　　“左……大人……”

　　偃淬颓然倒下，在生命的最后，他只看到一片染血的衣角。

       FIN.